“贵妃有孕,龙胎快两月了。”
“什么?”
“老臣不敢妄语,龙胎千真万确。”
李盈看了眼赵濯灵,“她没事吧?”
“陛下放心,贵妃不是初次怀胎,只要悉心调养即可。”
李盈点点头,他并不像他们想像中那么高兴,反而流露出忧心忡忡的纠结神情。
于他而言,眼前之事何尝不是意外?只那一夜,只那一夜,就来了。接下来该怎么办?如果世上真有杂书中所说的避子汤该多好?他大概是第一个害怕后妃怀孕的皇帝吧,他无声地嘲笑自己。
满儿带江奉御走后,李盈坐了回去,拉着赵濯灵的手,故作轻松道:“泊容,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自己有了?我们去告诉四郎,他肯定也会高兴的。”
赵濯灵冷笑一声。
他尽力放柔语调,又道:“这孩子既然来了,就是和我们的缘分,我们不能逆天行事。”
她猛地抽出手,站起来指着他,“你还有脸把天搬出来说项!”她咬牙切齿,仿佛积蓄了一腔怒火亟待发泄,“我问你,我为何会怀孕?”
李盈温柔地看着她,“莫气坏了身子,来坐下。”
“上元那日,你是不是让道士在这儿作法?”
“你怎么知道的?”他顿觉失言,转而泰然承认,“是。”
“为何?”
他抿了抿嘴。
赵濯灵一个跨步上前,抓住他的领口,“你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瞒着我作法?为什么我会有孕?”
李盈任其癫狂,只沉默不语。
她松开手,退后两步,反身冲向大柱。
“不!”他的心瞬间停了一拍,梗在嗓子眼。
宫女宦官就近冲了过去做人肉垫子。
李盈不顾她的挣扎厮打,紧紧地抱住她,喃喃道:“听你的,都听你的,不要它。”
她的髻早已松散,发绺垂在两侧,眼睛如同掷入火把的枯井熊熊燃烧。
第53章绝食
漆红大柱散发着幽暗的香气,来自西域的香料能驱虫辟邪,当年因香料涂墙被弹劾奢荡的昌王登基为帝后,一改往日做派,整座宫城里,只有承欢殿以椒为漆。才过去三年,味道并未散去,平时离得远不觉得,现在咫尺之近,赵濯灵被熏得想吐。自脖子往下,直至脚踝,她的身子被宽大的布条缠在柱子上,只空着小腹。李盈负手站在她面前,微低着头,试图直视她的双眼。他的脸色和黑袍一样沉。二人早已平静下来,换以眼神对峙,俱等对方先败下阵来。赵濯灵丝毫没有作为被缚者的自觉,了无遽容,嘴角扯开一条嘲弄的弧线,生出几分邪气,和清丽的面庞格格不入。她屈着嘴角,“有能耐,你就绑着我一辈子。”“那我可舍不得,”李盈伸手欲抚她的脸颊,“隔段时日就要闹一出,真拿你没法子。”赵濯灵别过脸,冷静道:“我不想生事,但你诓我,还让我怀了这孽种,别忘了我当初怎么和你说的。”他垂下手,摸向她的肚子,“这是你的亲生骨血。”她被触电一样挣扎道:“把他弄走。”他摇摇头,“那你的命也没了,我不能冒这个险。”“他到底怎么来的?上元夜出宫后,你让那些道士来装神弄鬼做什么?回宫路上我睡着了,你究竟使了什么手段?”空旷的殿中陷入沉寂,仆婢都被遣在外面。李盈直起身子,指腹捏着自己的指骨,“你不通情爱,我教你而已。”赵濯灵讥笑,“教我?”他倒是冷静,“你乃异端,世俗不容,我救你回正途而已,若在民间为妇,你早就被烧死了。”“那我还得谢谢你了?”“你安分些就好。”“只要你别烦我,我自会安分!”“烦你?”李盈干笑,“天下不知多少人盼着我‘烦’他们。”“我不是异端吗?别拿我和那些人比。”他嗤笑一声,“对,对,对,就你赵濯灵清高,你出尘高洁,当初怎么攀附李文殊丶短短数年从小小的扬州参军做到京城五品郎官的?”她脸涨得通红,怒道:“我与先帝以性情相交,她惜我才华,愿成全我,而不是像你,毁我一生!在你眼中,女人的才华只是和美貌一样的点缀,娱人而已。其实男人也一样,才华必须供…
漆红大柱散发着幽暗的香气,来自西域的香料能驱虫辟邪,当年因香料涂墙被弹劾奢荡的昌王登基为帝后,一改往日做派,整座宫城里,只有承欢殿以椒为漆。
才过去三年,味道并未散去,平时离得远不觉得,现在咫尺之近,赵濯灵被熏得想吐。自脖子往下,直至脚踝,她的身子被宽大的布条缠在柱子上,只空着小腹。
李盈负手站在她面前,微低着头,试图直视她的双眼。他的脸色和黑袍一样沉。
二人早已平静下来,换以眼神对峙,俱等对方先败下阵来。
赵濯灵丝毫没有作为被缚者的自觉,了无遽容,嘴角扯开一条嘲弄的弧线,生出几分邪气,和清丽的面庞格格不入。
她屈着嘴角,“有能耐,你就绑着我一辈子。”
“那我可舍不得,”李盈伸手欲抚她的脸颊,“隔段时日就要闹一出,真拿你没法子。”
赵濯灵别过脸,冷静道:“我不想生事,但你诓我,还让我怀了这孽种,别忘了我当初怎么和你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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