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烛光努力照亮画室每个角落。
案桌像一把巨大的钝刀,将倒挂的狼毫在烛光拉长里的影子腰斩;一截影子留在案桌上,另一截影子印在地板上;穿过两颗人头凑在一起的光影。
一主一仆在微弱的烛光下聊起了当年的往事。
“奴才听宫里的老人说,皇上的母妃曾是先帝最宠爱的妃子。即使当今太后当初位列皇后都不如她。”
慕晚晚沉思了片刻说道:“皇上的母妃后来是失宠了吗?”
小庆子点了点头:“是的,皇上的母妃不仅失宠,而且还被打入了冷宫。”
“什么?冷宫?还有这样的事情?皇上当时多大了?”慕晚晚诧异非常。
“宫里的老人说,皇上那时刚满十岁。皇上的母妃被打入冷之后,后宫没有哪个嫔妃愿意收养他。皇帝也不想见到他,便把他放在行宫养着。”
慕晚晚做梦都没有想到,凌玄亦还有这样的童年。
将将十岁的孩子,失去了母亲的疼爱,还被父亲迁到了行宫。从最宠爱的皇子变成不受关注的皇子,他的心里会有多失落?
难道这便是: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
“皇上的母妃为什么会失宠?”
小庆子把声音压得更低了些,两人凑得更近:“小主呀,今天奴才跟您说的话,您听过之后一定要忘掉,这些事得烂在肚子里。”
慕晚晚原本没当回事,现在看来这确实是不应该讨论的。
可是,此时此刻她从来没有像现在那样,希望多了解凌玄亦的过去。
“那是自然,我的命很宝贵的。”慕晚晚说道。
小庆子神秘地说:“据说先帝爷对皇上母妃的宠爱是开天辟地头一回见。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哪怕连天上的星星,只要她喜欢,先帝都会想办法给她弄来。”
慕晚晚有点不地道地笑了:【这只是说说而已的吧,哪有那么夸张,星星摘不下来,难道凌玄亦他爹就不活了吗?】
“小主,您别笑!严重的事情在后头呢!”小庆子不明白,好端端的慕晚晚笑什么,这是个悲惨的故事好吗?
“说重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小庆子满脸惋惜:“有一年秋天,皇上的母妃得了字场大病,昏迷不醒。先帝急得不得了,整整三天宽衣解带照顾她。不曾想皇帝的母妃在昏迷中梦喊了一个人的名字。”
话已至此,小庆子却有点犹豫要不要继续说下去。
慕晚晚接过他的话:“这个人必然不是先帝吧?”
“小主,要不说皇上会喜欢您呢?您真是太聪明了。”小庆子选择了一吐为快,“先帝不动声色的去查了查。这才知道,原来皇上母妃在入宫前与她表哥曾有过一段情。入宫后,她表哥从此没有娶亲。就在皇上的母妃病前三个月,他因病去世了。”
慕晚晚轻轻地“啊”一声,用手捂住了嘴,天哪,这样的事情出站在后宫那可是要诛九族的。
“所以先帝认为,在皇上母妃的心里始终藏着另外一个男人,他觉得自己被骗了。因此由爱生恨,把皇上的母妃贬进了冷宫,把自己的亲生儿子扔到了行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