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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血月睁目（第1页）

地宫寒雾舔舐着青铜棺椁，陆尘的剑尖挑起棺盖缝隙，三百年前自己的尸体正在棺中对他微笑。那具腐尸心口插着的青瓷瓶泛起幽光，瓶身＂饲蛊＂二字与老乞丐临终托付之物如出一辙。

＂九世轮回，终成蛊皿。＂

黑袍人的低语裹着冰碴刺入耳膜，陆尘的平衡之石突然迸裂。星砂流焰中，他看见六岁那夜的真相——玄天宗长老的蛊针即将刺入丹田时，母亲用幽冥禁术将蛊毒转移到了襁褓中的夜璃体内。记忆里的婴儿突然睁眼，瞳孔里映出此刻古城废墟中的景象。

夜璃的锁链绞碎第十九具克隆体喉骨时，后背刺青已爬上耳垂。那些蠕动的纹路正把三百年前的雨夜塞进她脑海：七岁的自己跪在血池边，看着玄天宗长老将噬心蛊植入少女心口——而那少女的脸，分明是昨夜铜镜里的倒影。

＂原来我们都是赝品。。。。。。＂

她扯开衣襟冷笑，幽冥族徽在心口渗出血珠。地面在悲鸣中塌陷，坠落时上千具冰棺撞入视线。棺中少女们与她容貌别无二致，只是每具尸体心口都绽开着诡异的肉花，花蕊处蜷缩着墨色蛊虫。

＂她们都是承受不住反噬的失败品。＂

林天的骨杖敲击冰面，棺材阵列如活物般蠕动重组。当他扯开锦衣露出心口缩微版刺青时，夜璃的锁链已缠上他脖颈：＂当年选你当蛊皿，正因为你是唯一能承载。。。。。。＂

地宫方向传来的爆炸声截断话语。陆尘裹挟星砂风暴撞破冰窖穹顶，手中族长骨杖与夜璃的刺青共振出凄厉嗡鸣。克隆体们突然调转矛头，她们心口渗出的金血在空中织成囚笼。

＂噬心蛊是用我的血喂养的。＂

陆尘的瞳孔金黑各半，指尖轻点便令林天心口刺青化作金线。当锁链绞碎最后一道挣扎时，夜璃突然踉跄跪地——那些剥离皮肤的刺青图腾正在重组，凝成真正的幽冥族徽没入骨杖残玉。

＂你才是少司命。。。。。。＂

陆尘的剑跌落冰面。夜璃锁骨下的胎记在金光中浮现，三百年前母亲调包婴儿的画面在两人记忆里重叠。她染血的手指抚过林天残躯，扯出仍在抽搐的噬心蛊：＂玄天宗以为这是控制人的工具，却不知这是幽冥族为对抗天罚创造的。。。。。。＂

整座地宫突然剧烈震颤。林天炸裂的血肉中升起猩红雾霭，冰窖穹顶在轰鸣中坍塌。陆尘抱住虚弱的夜璃下坠时，看见深渊尽头升起的血月睁开瞳孔——那根本不是月亮，而是天道降罚的具象之眼！

幽冥古咒自血脉深处苏醒，夜璃的金瞳照亮坠落轨迹。当两人掌心相触的瞬间，三百年前被斩断的传承重新续接，噬心蛊虫在共鸣中化作流光没入天道之眼。

＂母亲用九世轮回骗过天机。＂夜璃的声音混着古老咒言，＂现在该让天道看清真正的祭品了。。。。。。＂

地宫最底层的祭坛轰然显现，九具青铜棺椁拼成的阵图开始旋转。陆尘看着夜璃走向阵眼，她后背重新浮现的刺青正与天道之眼形成镜像——三百年前幽冥族长用禁术将天罚转移到少司命血脉中的真相，终于在此刻揭晓。

九口青铜棺椁突然悬浮倒转，棺底显露的幽冥古篆迸发幽蓝火光。那些镌刻着＂祭＂字的铭文开始剥落，露出内层森森白骨——每具棺椁竟是用九百九十九块人面颅骨烧制而成，空洞的眼窝里爬出活体蛊虫。

＂这才是真正的九棺炼魂阵。＂夜璃的金瞳映出棺椁投影，＂母亲用克隆体的骨灰混合我的心头血，烧制了这些镇器。＂她后背刺青突然裂开皮肤，化作血线注入阵眼。当首具棺椁炸裂时，漫天骨灰凝成三百年前的幽冥族长虚影。

陆尘的剑突然发出龙吟，剑脊浮现出与骨瓷美人相同的冰裂纹路。那些纹路疯狂蔓延，将他右臂包裹成陶瓷质地。他惊恐地发现自己的心跳正在消失——玄天宗种下的蛊虫，竟是仿制幽冥骨瓷的活体窑变！

＂小心！＂夜璃甩出锁链缠住陆尘脖颈，尖锐的瓷片擦着喉管划过。她指尖点在陆尘心口，两人接触处突然显现朱雀焚天图腾——正是青铜巨棺底部的封印图案。陆尘喷出的黑血在空中凝成蛊虫形态，每只虫豸背上都浮现林天缩小版的脸。

地宫穹顶的裂缝渗出金色液体，那是天罚之眼在分泌消化液。克隆体们突然集体仰头，咽喉裂开成食人花形态，贪婪吞咽着金色液体。她们的皮肤迅速瓷化，关节处生出青铜棺钉，竟与地宫墙壁的幽冥卫尸体产生共鸣。

＂噬心蛊开始反噬饲主了。＂夜璃扯断三根发丝，发丝落地即成血色锁链，＂当年族长将天罚能量封入蛊虫，如今这些能量正在。。。。。。＂

她的话被陆尘突变打断。他陶瓷化的右臂突然暴涨，星砂剑气凝结成九叶龙草形态，将最近的三个瓷化克隆体绞成齑粉。但那些粉末立刻重组，化作与夜璃完全相同的骨瓷美人，只是瞳孔里跳动着林天残留的怨念。

＂用我的血！＂夜璃割破手腕甩出血珠。当血珠没入骨瓷美人眉心，她们突然跳起古老的祭舞，心口肉花绽放出噬心蛊本体。这些蛊虫相互吞噬，最终融合成巴掌大小的幽冥族长婴儿形态——正是三百年前本该死去的少司命原胎。

天罚之眼忽然流出血泪，泪滴在地面腐蚀出深坑。坑中升起青铜巨棺的真实形态：棺盖是双生子背靠背浮雕，棺身缠绕着噬心蛊化成的铁链。当陆尘的陶瓷手臂触碰棺椁时，那些铁链突然活过来，将他与夜璃拖向棺内。

＂母亲把我们做成阴阳棺栓！＂夜璃在坠落中嘶喊。她的金瞳照亮棺内景象——两具幼小尸体被蛊虫丝线缝合成人柱力形态，正是三百年前被调包的婴儿本体。陆尘体内蛊虫突然破胸而出，携带着他毕生修为注入尸体。

整个地宫开始坍缩，所有物质都在向青铜巨棺汇聚。当天罚之眼探出毛细血管般的触须时，夜璃做出了惊人举动：她将锁骨下的胎记撕下，贴在陆尘陶瓷化的心脏位置。

＂以幽冥族长之名——＂

夜璃的咒言引发链式反应。九口骨瓷棺椁、青铜巨棺、天罚之眼构成三位一体炼成阵，陆尘陶瓷化的身躯正在转化成最完美的骨瓷容器。当最后一丝星砂没入他瞳孔时，整座地宫轰然收缩成纳米级的幽冥族徽，载着两人冲向天道之眼的核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