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侧身让开。
丁卯进得营帐中。
只见营帐里头或坐或站好几个年龄不一的男子,皆风尘仆仆,面有疲惫,却更有兴奋之色。
“这就是审问虞震德的那丁将军?”一个少年人瞧见他,便蹭的起身。
丁卯微微愣了一愣。
赵元甄点头道,“正是。”
“走走走,带我去见他。”少年人面上表情复杂,似乎十分兴奋,眼目却又满含恨意,上前揽着他的脖子,勾肩搭背的就要同他往外走。
丁卯吓了一跳,在赵将军的营中,他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放肆大胆不顾规矩的人。
将军面前,勾肩搭背,实在是不敬吧?
可这少年却似乎做的十分顺手,一丝畏惧也无。
“瑄哥儿且慢。”赵元甄说道。
丁卯连忙弯身,从那少年人的手臂中绕出自己的脖颈来。
瑄哥儿?是那位大名鼎鼎的昭廉伯?长明公主的亲弟弟?
难怪赵将军对他忍耐又客气。
“末将不识得昭廉伯,伯爷恕罪!”丁卯连忙说道。
瑄哥儿摆了摆手,“不罪不罪,今日不识得我,日后就会认识了!反正我是要留下来,随着赵将军一起征战的,慢慢咱们都会很熟悉的。”
“胡闹!”赵元甄沉声说道,“药我已收到,你休息一日,即刻启程返京。”
瑄哥儿瞪眼看他,“你叫我走我就走啊?圣上叫我来的,你不叫我留下,就是抗旨!抗旨你知道么?”
“你姐姐给我的信上,可没提到此事啊?”赵元甄问道。
瑄哥儿面色一变,“我姐姐她……”
同在帐内的梁悦微微侧脸看着他。
“我姐姐她上次给你写信都是什么时候的事儿了?药被劫的事儿,她都没来得及写信告诉你吧?我将药追回,她也没写信告诉你吧?这事情就是瞬息万变的!”瑄哥儿皱眉说道。
“果真是圣上叫你留下?”赵元甄侧脸看向梁悦,“假传圣旨也是怎么罪,你知道吧?”
瑄哥儿和赵元甄都盯着梁悦。
梁悦只觉如芒在背,“命昭廉伯前来送药,确是圣上旨意。”
“看吧看吧,我还能骗你不成?”瑄哥儿立时嚷嚷道。
“圣上只是叫你送药,可没说,叫你逗留不走吧?”赵元甄起身看他。
瑄哥儿皱了皱眉,狠狠挖了梁悦一眼,梁悦别过脸,只当没有看见。
丁卯垂头,嘿嘿忍笑。
瑄哥儿轻哼一声,“你们都出去,我有话同赵将军说。”
丁卯正要往外退。
一直望着别处的梁悦却立时道:“还请昭廉伯以大局为重,如今军中急需解药,最好先将类与瘟疫的腹泻之症控制之后,再言其他。”
瑄哥儿嘟了嘟嘴,“我也没说什么……”
“有解药送来么?”丁卯闻言大喜,立时忍不住问道。
赵元甄目光深深的看了瑄哥儿和梁悦一眼,点头道,“是,先解决了这件事吧。公主送来的药有奇效,究竟能不能解毒,能不能抑制住大面积的腹泻之症,尚且需要军医试过方知。”
“送来之药足够么?如今腹泻之人,可是不少……”丁卯小声又道了一句。
梁悦拉着瑄哥儿说,“请昭廉伯同去清点药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