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按住他的手腕,意识到我没有自己想得那么坚强,不喜欢和人身体接触的我只是被人触碰都内心抵触,这样的接触真的是我的极限了。
我不敢想象如果和一个龌龊起了淫心的犯罪分子到了这一步,面对比对安室透要陌生得多的男人,我会有多无助,如果还要继续下去,直到被**……
我感到无法呼吸,在这一刻,面对如此具体的危机,我突然意识到,自己一向以来坚守的信念还是太过于模糊了。
在我的幻想里,对付罪犯的过程没有这么多弯弯绕绕,都是速战速决的,就像是我在警视厅搜查一课抓捕犯人的一样,在很多人的配合下,我只需要英姿飒爽地和犯人进行搏斗,然后给他们戴上手铐就可以了,其中或许也有惊险,但是……
我似乎高估了自己的能力,认为自己是不会被罪犯以某种卑鄙的形式给禁锢起来折磨,就算如此,在我的幻想里,我也总能英勇无畏地牺牲自己,我那高涨的英雄情节让我以为自己无所不能,让我自大起来,忽视了现实的残酷。
原来我……这么天真啊。
我的眼泪不知道何时已经消失了,我不是自己以为的那种大无畏的英雄形象,我在困境中也会像普通女人一样流露出惊恐害怕的一面,性格保守的我甚至连普通的女人也不如,羞愤与自尊心极有可能令我和罪犯同归于尽……
可笑的是这种牺牲根本不是出于什么大无畏的精神,仅仅是因为我的脆弱难堪,就算侥幸活下来,我说不定也会因为屈辱而选择自杀,我无法接受这样不完美的自己,虽然错的不是我,我想要永远活在为自己编织的英雄童话里。
安室透看着眼前眼神空洞的女孩,反思自己是不是有些过了,他其实对她较真的性子颇有些头疼,如果不是因为卧底身份在,他会很欣赏这样的性格。
但是一旦涉及到黑衣组织了,这样的性格只会让她死得更快,她就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刑警,根本没有能耐能够对付得了组织这样一个盘根错节的庞然大物。
她现在根本意识不到自己想要对付的是怎样一个可怕的势力,贸然让她参与进来,只会是害了她。
所以他故意装作穷凶极恶的犯罪分子的姿态,想要狠狠吓唬她一下,让她能够知难而退,不要再自以为是,事情远远没有那么简单的,就连他自己也是追查组织多年才有一点点头绪……
但是好像,她被吓过头了,安室透更加头疼了。
他默默无语,面对眼前的状况,一向长袖善舞的他难得失去了主意,手足无措了起来。
救命,哄也不是,不哄也不是。
我被狠狠打击到了,完全失去了消灭犯罪,抓捕犯人的动力,一下子我就像蔫了吧唧的死鱼一样,就连后背都垮了下来。
安室透神情复杂地看着我:“你……没事吧?”
我麻木不仁道:“你走吧,我不会再调查你了,黑衣组织的事情也算了,就这样吧。”
我就是这样一个人,很受环境的影响,较真的时候是真的,因为我认为自己会物超所值,会有巨大的成就感在等着我,一切都是值得的。
就像在我面前吊着的胡萝卜,我可劲地追,一旦意识到永远也追不上后,我就会彻底摆烂了。
既然做不到完美的话,那就放弃吧,我宁愿当最后一名,连努力也懒得努力,对,我就是一蹶不振的最好例子。
我丧里丧气地离开了。
留下安室透一头雾水:“……”
现在,我已经不去在意安室透是什么身份了,一切都变得毫无意义,我还是不去做能力之外的事情吧,还是警视厅的工作令我感到安心啊。
但我似乎忘了一件事,那就是剧本世界并没有放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