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万里无云,飞鸟从南方结队而来。
清风徐徐撩拨青丝,拂过面颊。
赵濯灵伫立窗前许久,衣装整齐,却散着发。
满儿走过来,“贵妃,您的发丝应是干了,要束发吗?”
赵濯灵回过神,五指插入发间,拢在胸前。
日光反射中,她看到一根半黄半白的发丝,格外刺眼,小心地挑拣出来,手上一使力,飘飘摇摇落地。
一缕斜阳打在她身上,发顶荡着光圈,如瀑乌发披散在肩头,隐半张脸于暗处,眼睫眨动时光影晃动,如一只轻巧的蝴蝶。
李盈默立,远远看着,直到她开始拔发丝。
他俯身圈住她双肩,“早膳用了吗?”
赵濯灵点点头。
“你最近没精神,吃得也少,要江奉御来看看吗?”
赵濯灵笑了笑,“我没事,春困而已。”
“真的?”
“嗯。”
“要不要再送只鹦鹉来?陪你解解闷。”
“别了,我不喜欢。”
“好,”李盈捏住她的手指把玩,“今日曲江杏林宴,你要不要去?”
她看着窗外,“杏林宴……去过好多次了,如今倒觉得没什么意思。”
“那就在宫里好好休息,养养精神,之后莫去上值了。”
赵濯灵轻轻推开他,“不行。”
李盈笑道:“好好好,听你的。我只是担心你。”
“是不是他们上谏让我退回后宫?”她耷着眼皮,摆弄衣带,“那些章奏我都看见了。”
他摆摆手,“不必理会,有我在,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京城的文职随你挑,别累着自己就行。”
“我想出去走走。”
“去哪儿?”他语气一凛,转即吁了口气,缓道:“让人陪着,我也好放心。”
她神色淡然,“只是在宫里走走。”
李盈走过去摸摸她的头,“好。”
手还未放下,他又把人揽到怀中,嗅着她发间带着水气的清香,心里腾起丝丝缕缕的热流,渐渐充盈整个胸腔。
赵濯灵闷声道:“说我是犬儿,你自己倒总是闻来闻去的。”
听此话,他竟然孩子气地长嗅一下,“我喜欢,我是犬儿,行了吧?”
她噗嗤一笑,“这只黄羊劲不小,勒得我喘不过气。”
李盈松了臂力,低头看怀中人,“哪里不舒服?”
“无碍。你今日是怎么了?”她仰脸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