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庭里的另外两间房依然亮着烛火。
一道白色身影倏地从窗前闪过,孟允抒的视线甚至没能跟上她的速度。
一个饱含愤怒的女声在窗前响起:“昨日我已命令你们搬走,为何你们仍旧停留在此,扰我安宁?”
为了看清那道白色身影的样貌,孟允抒走近窗口高声问道:“打扰姑娘清净实在抱歉,请问你是何人?”
白色衣裙再次从窗前飞过:“此间卧房的主人,陈府江氏。”
这次孟允抒发现,正如萧谨言所说,这鬼魂的裙摆离地面还有一截距离,裙底空荡荡的,并无腿脚的痕迹。
“江姨娘多有误会,我们并非有意扰你,只是想还你一个清白。”
孟允抒用眼神暗示许昭和小厮出门捉鬼,她继续在窗前问话,吸引对方的注意力。
“我听闻姨娘是因重病身亡,这背后是否另有隐情?”
“重病身亡?”那女子冷笑一声,“真是个好借口。王夫人——”
“老爷小心!”
她的话被院中小厮的惊呼声骤然斩断,再无下文。
孟允抒见状连忙拉着秋盈冲出房门:“情况如何?”
许昭在院中转过身来,将手里的东西拿给孟允抒看:“我出门便见这衣衫在窗前飘荡,用手一扯,它就不再动弹了。”
孟允抒接过他手里的白色衣裙,将它展开,发现上面确实沾染着数片血迹,让人看着触目惊心。
她当即吩咐秋盈和小厮继续守在房中,自己和许昭则去其余房间询问情况。
从前后院走访探查了一圈,值守的下人都说他们不曾离开房间半步,但并未见到鬼魂,也没见到形迹可疑的人员出没。
孟允抒回到东厢房,从秋盈口中听到了同样的答案。
“不过我发现了这个。”秋盈拿来方才的那件血衣,把它凑近烛火,“老爷夫人请看。”
孟允抒看向长衫胸口的位置,发现上面系着一截白色的细线,需要仔细看才能发现。
方才院中光线太暗,他们完全没有察觉到它的痕迹。
孟允抒用手捏了捏那根线,相较于常见的用于缝制衣物的丝线,这根线显然更粗、更有韧性。她将衣物递给许昭,许昭捻弄了一下那条白线,又在灯下观察片刻,得出一个结论。
“鱼线。”
这是一条崭新的线索,但孟允抒没办法将其与先前的事情串联成清晰的逻辑。
许昭也没有再做进一步推断,只是从桌上端起烛台说道:“我再去院中看看。”
孟允抒赞同他的做法。要是能在案发现场发现新的证据,或许能事半功倍。
“我也去。”
她拿了盏油灯,和许昭一同走到院中。
“方才我就是在这里抓住了那件血衣。”许昭停下脚步,给孟允抒划出一个大致范围,“我们在此处找找,看是否还有什么可疑痕迹。”
孟允抒用火光映亮地面,认真察看地上的痕迹,试图从中搜寻出蛛丝马迹来。
“孟姑娘,麻烦你把油灯给我。”
孟允抒抬头,却发现许昭站直身子,正仰头望着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