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那天和江凝说了什么。」温礼珩的眼眸直直地望向她,坦诚问道。
不知是触到了那根弦,苏妍的眉眼染上几分愠怒,语气也重了几分:「你在她身边安排了这么多眼线不就是为了监视她吗,还来问我做什么。」
温礼珩微微一僵,沉了眸,但片刻后又扯了抹笑,没否认,只道:「您又说笑了,我怎么会知道你们说了什么。再说,我只是为了她的安全。」
「现在是什么时代了,需要你以这样的方式保护她的安全?」
别以为她没查到跟在江凝身边的人,怕是江凝前脚迈入江家,他后脚就收到消息了。
温礼珩收了笑:「这不是我们今天要讨论的问题。」
眼前的人哪怕是没了笑,也是一副谦逊有礼的模样,让人找不出一点漏洞,苏妍颇感无力,没再说话。
静默了番,气氛又恢复了刚坐下时的平静,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微妙。
温礼珩终于进入正题,正色道:「不管您那天和她说了什么,都不过是误会一场。」
苏妍不知是否在听,她倾斜着脑袋,垂眸看向窗外,好似又恢复了往日常有的状态。
早过了午休的点,街上没什么人,只偶然能看见几个穿着工作服的人从大厦出来,抬手挡着额前的太阳,脚步匆匆。
温礼珩顺着她的视线扫了眼,目光又落至她的身上,像是早就组织好了语言,简洁明了道:「当年的货车司机醉酒逆行,不管有没有接那通电话,我父亲都避不开,但恰巧是接了那通电话,给他争取了最佳救援时间,救护车赶来的时候他还有气,只是伤得太重,最终在医院抢救失败。」
入耳的声音像是一声惊雷,震得苏妍的耳朵发颤,她不敢置信地抬眸望去,而这道声音还在继续。
「至于我的母亲,她很多年前就被诊断为双相情感障碍,也就是俗称的躁郁症,她曾多次出现自杀行为,所以,不是您的问题,不用自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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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澜湾。
温礼珩这几天回来得都比较早,只要是不紧急的工作都会带到家里做。穿过玄关,就见江凝又坐在沙发上发呆。
这是她近段时间的常态,总是一个人待着,一坐就是很久,和她说话也也总是走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虽然她什么都没有说,但温礼珩能感受到,她在躲他。
他缓步走过去,在沙发后站定,轻弯了腰,抬手摸了摸江凝的发顶,柔声开口:「我今天下午和妈妈在公司楼下的咖啡厅见了一面。」
像是才发现有人靠近,江凝慢半拍回眸,消化完他刚才的那番话后,心口一紧,轻抿了下唇,半晌道:「对不起。」
好
似除了这句话,她没有什么可以说的。
「为什么道歉。」
江凝张了张嘴,舌尖却像是被胶水粘黏,开不了口。
曾经她以为温礼珩的好是出于感恩,因此,哪怕并不需要,她也接受得心安理得,只是现在再回看,那些被忽略的细节像是在拉片,逐帧被放大,她不会怀疑他的真心,但她也做不到将那天的话抛至脑后。
温礼珩绕过沙发,在江凝身旁的空位坐下,长手一揽,将她半搂在怀中,放缓了声音,将下午在咖啡厅的话又讲了一遍。
良久,周身再次陷入安静,他轻吻了一下江凝的额头,安慰:「都是误会。」
被熟悉的气息包裹,江凝恍惚了一天的身体比神经先一步放松,可是鼻尖却涨得发酸,视线也漫上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