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审言想到这里,摇摇头笑了。
他在大理寺也得努力,可不会比妹夫差。
他这个做兄长的,自己站的高,五个妹妹才能活的更有保障。
只是随着跟五妹和五妹夫相处久了,心里直接把其他妹妹和妹夫都给比了下去。
人心果然是偏的,顾审言此刻理解了这话。
马车上,因为怕五娘累着,腰间靠枕时不时看看有没有移动,动不动问要喝水吗,要停下一会儿吗,瞧着辛郎这么紧张,顾芦雪反倒心大。
“郎君,我没不舒服,腰也没不舒服,渴了我会让你倒水的,你不用这样。”说着,自己都忍不住一笑。
怀孕之时,没有月事,只考虑穿衣吃食上讲究,路途中看景也很好,顾芦雪觉的很享受,就是郎君有些紧张过度。
哪有女子像她一样看这么宽广的天空,领略这么多不同景色,四季变换,哪怕是冬天,干枯的树林,她都看出趣味。
多少女子,一生在后宅那巴掌大的天空啊,操劳一辈子,儿女跟奶娘亲近,夫君宠爱妾室,到头来,一场悲。
想到此,怜悯之心顿起,又庆幸那时候决定再嫁的勇气。
更重要的是,给了自己勇气的这个人的出现。
心里感谢着上天,眼睛看着给倒水的辛郎,嘴角弯弯的看向远处的田野。
*——
宁阳府,丰川县
当看到熟悉城门之时,辛承望一路上想七想八的脑袋此刻反倒平静了。
还是那么个熟悉样子,就像自己走时一样。
城门口还是那么多百姓排队进入,城门口的士卒还是那几张脸,就是城墙原先缺少笔画的名字,变的崭新了。
城外道路上也多了些人,正在埋头修整花草和路。
下了马车,夫妻俩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觉得路上那么多次生怯的想法蛮好笑的。
此时这么平静,也多亏了辛承望和李卓给家人写的信。
他们早就想到了,要是真写的日子那么准确,两三日里,县令得带着县城内所有有头有脸的来整个大场面。
听别的同僚说,回家之时那叫一个锣鼓喧天。
自家人都挤得见不着,丢鞋子,还有更糟糕的是,为了看热闹,人群都挤压受伤的场景。
所以,二人都写信故意把到家的日期写晚了那么几天。
比起风光场面,他们只想安静的跟家人相处两天,好好说会话,吃顿饭,然后不打扰百姓的离开。
上前走到队伍后头,前面的百姓们都在聊天。
一听聊啥,脸不禁红了。
都在说县里出了两个进士,县令大人高兴坏了,几天前就招人把县城内外好一顿收拾。
明后天开始,每天上午都会带人来等。
有人问等多长时间,另有人就说,他家拐着弯的跟衙门的差役有关系,说等个三天就差不多能赶上回来。
说不定早一天,说不定晚两天,反正等个五六天就可以了。
到时候县令大人、县丞、还有县城内那些大商人得包酒楼整上酒席,说着说着抱怨几句,衙役们这些日子检查可严了,出来就得给吃的喝的给孝敬钱,还得出节目,敲锣打鼓的人手越多越好。
不仅影响了生意,连休息时间都得排练,最后说一句,那两个进士大人赶紧来吧。
辛承望和李卓从听的心底小开心,到笑容消失,再到此刻的沉着脸。
呼出口长辛承望嘴角扯出笑,胳膊肘戳戳李兄。
李卓抬起头来,揉揉脸。
过城门口俩人给上路引,以为能往前走,可是守卫仔细睁大眼,甚至还揉揉眼凑近了看。
再抬头啊的一声,“是两位进士大人回来了,快去通知县令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