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明媚的天光下,少年显得有些狼狈,头散了,身上染了血,脸色白得甚至不似真人。
他的生母是六界闻名的绝色美人,双亲皆出自太一氏族的天脉嫡血。
太一不聿继承了他们几乎所有的优点,甚至挥到了极致。一头黑到像要渗墨的长衬得面容白皙如玉,唇瓣红得惊心。
即便此刻满身狼狈,跌坐在墙角,依旧美得像一尊玉像。
唐玉笺忍不住伸出手。
少年纤长的眼睫动了动,在她靠近时终于有了些反应。
“你没走?”
他下意识将锦袋攥得更紧,指节泛起用力到失血的白色,身体不受控制地轻微痉挛,手背上浮现出一道道清晰的经络。
唐玉笺的视线向下,看到他染满鲜血的双腿,其中一只脚踝露在衣服外,像件被暴力损毁的玉器,嫩红的血肉下,森然见骨。
为了脱下镇山锁,他几乎斩断了半边脚掌。
精血消耗过多,太一不聿愈合度已然变得十分缓慢,直到现在都是一片刺眼的血肉模糊,察觉到她的视线,将脚向内缩了缩。
唐玉笺被这惨烈的景象镇住。
她在他身边蹲下,错愕地问,“怎么会弄成这样?”
下一刻,手腕被人紧紧攥住。
少年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终于活了过来,极力想摄取活人的生气一样,将整个身体都贴上来,不受控制地靠近她。
“你没走?那你刚刚去哪儿了?”
他眼中似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委屈,眼眶处白皙的皮肤都爬上了一层红晕。
“我以为你走了。”少年气若游丝,低声喃喃自语,轻得几乎听不见,“我正准备去,亲手把你抓回……”
唐玉笺觉得自己像被一条冰冷的蛇缠住,勒得几乎无法呼吸。
她没有听清少年后半句话,只是有些错愕地问,“为什么会这样想?我不是说好了要等你吗?”
“说好了?”
不甚明亮的天光下,他的脸贴上了唐玉笺的肩膀。
“对,说好了……原来说好了就可以。”
少年的丝顺着肩头滑落,落在唐玉笺手背上,柔柔的,冰冰凉凉,像丝绸。
她不知道太一不聿的应激反应是怎么回事,耐心地给了他些时间。
等他情绪稍微平静了点,才出声提醒,“……先松手,该走了。”
saqu。。saq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