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宪立马又给了他一个白眼。
李礽回去后,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让太医瞧了瞧,确实只是身上有点擦伤,太医给开了点活血化瘀的药,又叮嘱他不要剧烈运动就离开了。
德忠也换了身衣服,给太子爷背上和胳膊上涂药,太子爷身上白嫩嫩的,如今却有不少的青青紫紫,还有一道道红痕,沁着点点血迹。
这模样看得德忠心疼极了,嘴里止不住碎碎念,“下次再有这样的事情,您就把我推到前面挡着就成。”
李礽趴在榻上,“胡说八道,我怎么可能拿人当挡箭牌呢?”
“奴才皮糙肉厚,万万不及太子爷尊贵,能为太子爷挡掉危险,豁出去这条命也是值得的。”德忠
手上的动作放轻,生怕弄疼了太子爷。
他跟着太子爷的时候,太子爷才刚刚会走路,自己几乎是看着太子爷长大的,从未见过太子爷受这么重的伤,这心里一阵阵的难受。
“都是血肉之躯,谁能挡得住?我会疼,你不也会疼?”李礽道,“况且,我还跟着外谙达学了几招,也比你灵活些,自然是要保护你的。”
那是下意识的动作,就算是从来一次,李礽也会这么做,德忠虽然是个奴才,可奴才的命也是命啊。
而对于李礽来说,德忠更是朋友,也是家人。
“太子爷……”德忠哽咽着,太子爷竟然说要保护自己,就算只是说说,他心里也感动不已,从来没有哪个人对他这样说过,太子爷实在是太好了。
李礽一听他这带着哭腔的声音,忍不住头皮一麻,道:“别煽情了啊,赶紧把药涂好,他们还在外面等着在呢,再不出去,他们大概就要以为我身受重伤了。”
德忠揩了一下自己的眼泪,忙给太子爷上药。
上完药后,李礽把衣服穿好,又嘱咐道:“等会儿让太医熬点安神药给胤祉送过去,盯着他睡觉之前喝完。”
德忠应下,一听到太子爷这么说,他就想起来太子爷杀掉狼王之后连天地做噩梦,心里又是一阵唏嘘心疼。
李礽整理好之后,也去了聚会所在的地方,也就是先前搭的帐篷,说是帐篷,更像是蒙古包,里面宽旷明亮。
此时,天气也不冷,他们干脆把四周挡帘都拉了起来,通风又明亮。
李礽进去的时候,里面的氛围似乎不太对劲,有几分凝滞,他目光扫了一遍,就看到先前挑衅自己的人与胤褆两人对视了一眼,彼此扭过头,脸上均带着不服气的神色。
再联想到之前那人的挑衅,很容易就猜出是为了什么。
倒是纯禧这个时候主动开了口,“保成,你没事吧?”
他们先前就遣人问过太医,知道保成的伤势并没有什么大碍,如今再问一遍,也不过是活络一下气氛。
李礽摇了摇头,坐在了留给他的空位上,“一些擦伤而已。”
“二哥,这是我的兔子。”胤祉也换了身干净的衣服,挪到了二哥的身边,“等会儿给你一只大兔腿。”
李礽看着奴才们拿进来的一只剥了皮涂满香料的兔子,一时间有点无语,他以为胤祉好不容易打到一只兔子,至少会好好欣赏一两天呢,没想到这么快就被料理掉了。
荣宪在一旁呵呵冷笑了声。
胤祉立马一个激灵,“也给姐姐。”
“我呢?”胤褆也探过头。
“给大哥。”胤祉已经开始在心里盘算够不够了,毕竟一只兔子才四条腿,眼下已经分出三条了,自己总得要留着一条吧。
他数着数着又看了看在一旁并不说话的胤禛还有纯禧,以及再后面的永绶和察岱,整个人都要崩溃了。
根本不够分啊!!!
“还有我的也算上。”李礽笑道,胤祉那只兔子哪里够这么多人分,总不能一人就分一口肉吧。
荣宪得意地扬了扬下巴,道:“还有我的,保管够你们吃的。”
对面的红镶金又开口了,“要是不够,还有我们打的呢,草原上随随便便就可以打不少,早就吃腻了。”
有些人对于如何败兴果然是有研究的。
李礽看到荣宪翻了个白眼,忍不住笑了,胤褆和纯禧偏头说话,胤禛把座位挪过来,跟胤祉两个脑袋凑在一起,说着悄悄话,没有搭理红镶金。
李礽认真想了一会,这位红带金好像是齐齐尔里克盟下的一个贝子,名为哈图纳,似乎同准噶尔有所牵扯,与大清不那么友好。
不管怎么说,李礽已经把这个人从自己姐夫或者妹夫的名单里划掉了,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是吗?”开口说话的是班迪,“在草原上确实见的不少,不过来了京城,倒是没有那么多机会,如今再次骑马射箭,甚是怀念啊。”
班迪是蒙古科尔沁部台吉博尔济吉特氏,据说这一族是成吉思汗所出氏族,同后金开始,便同满族交好,姻亲关系不断,比较出名的有海兰珠、娜木钟、孟古青,还有孝庄文皇后,都是出身这个部落。